陶玉祥 科技日报记者 盛利
无尽的峭壁，满山的石头，脆弱的生态，在这样的自然条件下，地处秦巴山区的四川省广元市利州区本该一片荒凉，但通过科技创新，当地贫困村奇迹般地将山中每一块石头、每一粒土都变成了脱贫致富的宝贝。
利州位于的秦巴山区是我国14个集中连片特困地区之一，经济发展较全国滞后，利州区内贫困发生率达11%。2015年，中国科学院成都分院整合全院科技和人才资源，对利州区区域和9个贫困村集成帮扶。
成都分院分党组副书记刘刚君介绍，帮扶项目组充分利用当地不多的可种植土地和丰富石头资源，既基于当地传统的食用菌产业，探索可持续高效循环的种植模式，还引种培育名贵中药材石斛，发展新产业。截至2019年，扶贫项目成果转化带动利州经济效益新增突破1000万元，利州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超过近1.3—1.4万元，2017年利州区和9个帮扶村全部脱贫摘帽。
发展循环种植 实现一次种植两年收益
在利州区白朝乡食用菌示范基地，一朵朵新鲜而金黄的灵芝簇拥在一起，大棚底下宛如一个聚宝盆。“再过一个多月这些灵芝就可以收获了，这片土地修养一段时间后，11月又将接着种上羊肚菌。”中科院成都山地所研究员张丹向科技日报记者介绍，这是采用的灵芝和羊肚菌“菌—菌”循环种植模式，与此前单种羊肚菌的模式相比，该模式一年每亩价差在5-10万元左右。
“‘菌—菌’循环模式就是在5-8月栽培灵芝，收集灵芝孢子粉或灵芝子实体，11月至次年4月又栽培羊肚菌。”张丹解释，灵芝高温出芝，羊肚菌低温生长出菇且周期短，如此一来，便可交替种植，实现一次种植两年收益。
在同一片土地上，实现两种菌类的无缝切换并不容易。“菌类套种的模式，此前并无先例，我们研究人员花费两三年时间，进行了无数次试验才将灵芝-羊肚菌的循环模式尝试出来。”张丹说。
不仅如此，成都分院还帮当地创新发展了菌菜、菌药的套种、间种和轮作模式。张丹介绍，“菌—蔬菜—菌”循环模式是羊肚菌采收后种植蔬菜，或者香菇采收后下脚料发酵，深翻埋地种植蔬菜，采收后再栽培羊肚菌或灵芝轮作；“菌—药（树）”循环模式是出菇、出芝被分解后的菌渣下脚料通过发酵处理，生产有机堆肥，作为中药材种植石斛和果树等苗木育苗的优质肥料使用。
“销售食用菌和蔬菜一直是利州贫困户的收入来源，通过应用食用菌的高效种植模式，用少量土地创造出大价值，食用菌—蔬菜循环种植每亩效益可达6万元，经济效益十分可观。”利州区区委副书记王超说，科技力量有效带动了当地产业发展，形成山区特色产业。
拓展中药产业 每户一年可增收四五千
利州以石质地貌为主。走在蜿蜒曲折的盘山路上，随处可见的便是一块又一块的石头，但石头并不秃，上面生长了星星点点的“绿色植物”。“这是林下石斛示范基地，石头上那些‘绿色植物’就是石斛，可别小看它，农民把它看得比土地还重。”中科院成都生物所胡亚东博士介绍，以前利州贫困村的农民大多靠种田维生，石斛的栽培，成为当地扶贫攻坚的一个产业突破口。
“利州最不缺的就是石头，石斛可在石头上栽种，所需人力较少，一次下苗多年收益，且作为药材具备较高的经济价值。”胡亚东介绍说，为充分利用当地石头资源，在不占用当地粮食土地的基础上为村民创收，中科院项目组先后重点选育引进了3种中药材石斛，专门研发了针对当地山区特点的石斛种植、加工、质量控制等各方面技术，并依托示范基地和示范区进行推广示范。目前，基地已种植石斛400余亩。
为拓展产业链，项目组还进行了产品的深加工研究。不仅用石斛为天然药物的开发提供先导化合物，还从保健品角度对石斛的深加工潜力和方法进行研究，并与相关企业合作开发产品。
“扶贫最关键的是建立可持续发展的产业链，实现地方自我造血。”胡亚东介绍，除了提供技术支持外，中科院还利用自身资源优势牵线搭桥，让多家专业合作社、农业公司参与到示范基地建设、产品开发与销售等环节，共同开发乡村振兴信息化综合应用平台，帮助农民销售。
通过科技项目的支持和引导，利州建立起石斛中药材这一全新的绿色高收益产业。石斛生长2—3年的茎可入药，出售石斛根茎每公斤收益可达70元，石斛本身还是观赏性植物，一盆石斛盆景可有200元左右收益，每户靠石斛一年就可增收四五千块。未来，当地还要靠石斛发展乡村旅游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