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员 张学鹏 科技日报记者 李丽云
9月14日上午11时30分，54岁的张晓军来不及脱下身上的制服，急匆匆赶向最近的菜市场，他要给父母做一顿饭，这是他连续工作、隔离58天后恢复“自由”的第三天，可距离他再次出乘也只剩下不到22小时。
作为中国铁路哈尔滨局集团有限公司齐齐哈尔机务段满洲里运用车间出国班组一名司机，张晓军负责将中欧班列从满洲里国门牵引到俄罗斯的后贝加尔站。等到中欧班列在俄方换装后，他再把空车拉回满洲里。
不大的厨房里，张晓军掂锅炒菜香气扑鼻，已经80多岁的父母忙着摆好了桌椅，张晓军难得地倒上了一杯酒，平凡的日子像过节一样热闹。
“能和你一起吃个饭，喝杯酒，不容易啊。”父亲的眼眶红了，抹了把眼睛却说辣椒太辣。
在齐齐哈尔机务段，像张晓军一样担当出境任务的火车司机只有21人。选拔也非常严格，首先必须是党员，要担任过三年司机长职务，获得过劳模称号，技术业务也必须精湛。拥有23年驾驶经验，担当过专列以及军运任务的张晓军成为第一批中欧班列出境司机，他有一本铁路出境人员证明，这是他的骄傲。
满洲里站是我国最大对俄陆路口岸站，即使是疫情期间，每天经由满洲里出行的中欧班列也保持在5到7列的数量，为国内复工复产和经济发展提供了充足保障，但作为出国司机的张晓军，却一直工作在危险的最前沿。
“疫情最严重的时候，中欧班列也没有中断运行，这些司机每天都要往返俄罗斯，如果一个司机感染，那中欧班列也就中断了。”满洲里运用车间党总支书记宋国庆说。
为了最大限度减少出国司机感染风险。从2020年4月16日起，齐齐哈尔机务段对14名中欧班列司机实行集中管理，设置集中管理点，另外7人作为后备司机，一旦有司机感染，能够及时补充，确保中欧班列常态化开行。
集中管理期间，每班司机要连续出乘一个月，退乘后再进行为期21天的集中隔离和独自居家隔离，张晓军说，从去年到现在一共500多天，他隔离了300多天，在家的时间不足100天，家里啥事也帮不上。
9月11日，张晓军解除隔离，9月14日凌晨就要做好出乘准备，这期间还要参加单位的培训等工作，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只有一半。
张晓军把要做的事情写成一张纸，“给80多岁的老父亲洗个澡，给父母做一顿饭，陪小孙女去公园。”但这张表里没有给自己留出买东西的时间。
“时间太少了，要做的事太多了，一分钟都想掰成两分钟过。”张晓军笑着说。
15个月大的外孙女是张晓军的心头肉，可是聚少离多，“我走的时候还只会爬，等我回来了，孩子都会走了，可能我下次回去孩子都会说话了，这次我爱人把小孙女送到了外地亲戚家，怕传染。”张晓军虽然笑着，但语气里透着些许遗憾。
张晓军的父亲也曾是铁路职工，所以对儿子的工作，老俩口没有一句怨言，相反，还很自豪。
“家里的事，我们从不告诉他，打电话都是报喜不报忧，去年我和他爸去北京做手术，就没告诉他，他干这个工作，责任大，不能分心。”母亲的话让身边的张晓军红了眼眶。
出国班组的司机平均年龄在52岁，父母年龄大，司机们出乘时心中总是惦记，去年，车间组织20余名职工成立了志愿服务小组，开通了热线服务电话，全力解决出国司机的后顾之忧，去年5月，出国司机姜少波的父亲去世，姜少波无法回家，是服务队帮忙料理的后事。去年10月，正在集中隔离的包爱军得知母亲突发脑梗，也是车间服务小组及时将老人送到医院救治，脱离了危险。
此外，段里还为隔离的司机们配备了电视、宽带以及文体设施，让司机在隔离期间舒缓心情。“咱们不能让这些司机，一面出力流汗，一边为家事担心流泪。”宋国庆说。
21时，张晓军先是和小孙女视了频，又去看看已经熟睡的父母，这才悄悄地整理自己的物品，还有12个小时，他又要出发了。
9月15日清晨7时许，满洲里迎来了一场小雨，雨中的张晓军逐一检查机车和车辆的连结状态，利落地攀上机车，一声汽笛长鸣，张晓军背对着家的方向，再次出发。
（文中图片由张学鹏拍摄）
